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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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韓簡的辦公室裏，栗橙翹著二郎腿，用腳尖畫著圈玩。二人的面前，放著一個藍色的材料袋。“這個病人是我朋友，比較好說話。”栗橙說道。
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每次想將病人用於教學用途、或者病人的治療錄像需要第三人觀看的時候，都要征得病人的同意才行。
看著韓簡表情平淡的點了點頭，栗橙有些不甘心問道：“這個小姑娘人倒是不錯，可情商不高，反應又慢。韓簡，你到底看上她什麽了？咱倆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成果，就全都教給她？”
韓簡的筆尖微微一滯，他隨即幹脆把筆撂了下來，擡眼看著栗橙，而後緩慢而鄭重說道：“理智了這麽多年，就不能再讓我追隨情感，任性一回嗎？”
栗橙一聽這話，回憶的種子就迅速在腦海中炸開。“你特麽忘了你上次任性的結果了嗎？”
韓簡被栗橙的一句話逼出了回憶，她的手裏頓時開始止不住微微顫抖。悔恨如同海浪襲來，轉化成響亮的咆哮聲。“我沒有忘！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栗橙跌坐在椅子上，用手扶住額頭。每次兩個人只要談到這個話題，就必然會發生一次爭吵。“八年了。八年了阿。”栗橙感嘆道。
韓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力平覆心裏的波瀾。他目視遠方，緩聲說道：“泠兮死在我懷裏的樣子，我到現在都忘不掉。”
“所以你就要明白，林雲桑不是泠兮！即使她們長得很像。”栗橙憤怒說道。“哪怕你把所有的心理咨詢知識都教給林雲桑，你也救不回泠兮的命！”
“林雲桑？”韓簡想到那個性子溫吞的女孩。她的確跟泠兮很像，笑起來下巴顯得更短，可愛又單純。性子也都是慢吞吞的，說起話來卻當仁不讓。可是，她們卻也不一樣。
“栗橙，我沒有把林雲桑當成泠兮。”韓簡忽然開口說道。“雖然一開始，我的確是因為她長得像泠兮，才把她招進公司的。可後來，我漸漸發現她們很不一樣。林雲桑，只是林雲桑，與泠兮沒有關系。”
“而且，時間過去這麽久了，我也很想往前看。”韓簡有意無意的瞥了栗橙一眼，帶著試探的意味。
“你沒有資格往前看！”栗橙溫潤的外表下，仿佛藏著一只咆哮的獅子。
“要不是因為你當時治療的不成功，泠兮怎麽會跳樓自殺？韓簡，當時你正在事業的上升期，為了你的事業，更為了泠兮的遺願，我替你擔下了心理咨詢失敗的惡名，導致我現在在心理咨詢界都擡不起頭來！”栗橙聲嘶力竭喊道。
“你要知道，你的公司，你的豪車，你穿的名牌，都是踩在泠兮的屍體上，踩在我的名譽上才得來的。”栗橙的手抓向辦公桌上的一塊玉石，狠狠甩向韓簡身後的墻面上。
“砰！”
玉石碎裂，不少碎片濺到韓簡的身上，可他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
“我告訴你，只要我栗橙活著，你韓簡就特麽的別想辜負泠兮！泠兮從小到大就只喜歡你一個人，你這輩子就只配活在愧疚裏！”栗橙幾乎是惡狠狠的說道。
身材高大的韓簡此刻毫無招架之力。明明是公司的大總裁，可他此刻卻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栗橙砰的一聲摔門而去，韓簡蹲在地上，帥氣的西裝被壓出褶皺。他的雙手緊緊抱住腦袋，感受到鋪天蓋地的疼痛向頭部襲來。
八年前，韓簡和栗橙剛剛開始創業。那時候，他們兩的身後總是跟著一個步伐很慢，可性子跳脫的小女孩。女孩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趙泠兮。
韓簡和栗橙都很喜歡趙泠兮。可趙泠兮，顯然更喜歡性子沈穩的韓簡。不過，三人關系極好，為了保護彼此，誰都沒有戳破這些事。
直到，二人共同組建的韓橙心理咨詢公司在國內開始小有名氣。
但此時，趙泠兮卻因為父母的相繼過世而換上了抑郁癥。
當時，韓簡和栗橙爭了許久。但最後還是決定，由韓簡來為趙泠兮進行心理咨詢治療。一開始，治療頗見成效，趙泠兮不再把自己封閉在家裏，而是時常在二人的陪同下，出門散心。眼看著趙泠兮的笑臉越來越多，韓簡心裏的那塊大石頭也就漸漸放了下來。
一日午後，韓簡正忙著接待病人的時候，栗橙的電話忽然打來。
“簡哥，中央大廈據說有人跳樓，我出差回不去，你趕緊過去看看，萬一是泠兮怎麽辦？！”栗橙的話語十分急促。
韓簡想到最近趙泠兮的表現，對栗橙的話嗤之以鼻。“不可能。我對泠兮的治療頗見成效，她現在幾乎都快痊愈了，怎麽可能會想不開呢。”
栗橙聽了更加著急，“不行不行，你趕緊放下手下的活，過去看看。”
“你給她打電話了嗎？”韓簡一邊向面前的病人賠了個笑臉，一邊問道。電話那頭答道：“幾個小時前打過，她說她去跟朋友泡溫泉了。剛才再打，就沒有人接了。”
“這不就得了，她一定是在泡溫泉。好了，你別多想了，我一會就趕過去。”韓簡掛掉了電話。可栗橙卻不依不饒，一個勁兒的往韓簡的手機裏打著電話。
看著面前的病人神色不耐，韓簡做出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他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狀態，因此錯過了栗橙轉來的現場圖片。
圖片上頭，一個少女散漫坐在大廈頂層，頭發微微被風吹亂。她的身後，站著幾個正試圖搭救她的消防隊員。放大圖片，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女的穿著與趙泠兮平時的穿著一模一樣。
等到半個小時後，韓簡好不容易送走了病人，這才看見手機裏的圖片。那一刻，所有的情緒一股腦向韓簡湧來。他邁著麻木的雙腿，向附近的中央大廈飛奔而去。
風在吹，豆大的雨滴也在不斷落下。韓簡只覺得自己的雙腿越發無力。直到，他看見了人群。直到，他撥開人群，看見了地上的粉裙少女，以及旁邊的一灘血跡。
消防隊員鋪開的氣墊沒有發揮作用。趙泠兮一心求死，故意跑到了另一側沒有軟墊的地方跳下來。
韓簡抱住趙泠兮，一遍遍懇求，一聲聲呼喚。站在旁邊的醫護人員甚至沒有阻攔，因為他們已經在心裏，給趙泠兮判完了死刑。
“泠兮，泠兮，泠兮你別嚇我。你怎麽可以這麽糊塗。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回家，一起旅行，一起過好往後的每一天的嗎？”淚水的閘門再也擋不住，韓簡的臉上一片濕潤。
“泠兮，泠兮。你別嚇我，我不能沒有你。”韓簡只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挖走了一塊一般，除了鉆心的疼，還是鉆心的疼。
韓簡抱著趙泠兮，從白天哭到夜晚，一直哭到栗橙從外地回來，狠狠的抽了他一個又一個耳光。
原本，兩個人的關系該就此分崩離析。可趙泠兮偏偏留下了一封遺書，又把兩個人拉到了一起。
“你們大概是我的世界裏唯一的光彩了。其實我早就想放棄了，可看見你們兩個那麽努力，我是真的覺得很過意不去。我試著為了你們笑，為了你們走出門去，為了你們假裝很開心的生活。”
“但是抱歉，我是真的累了，我真的再也感受不到世界的美好了。我只想一覺睡去，再不醒來。”
“請栗橙哥別怪簡哥。他真的為了我做出很多努力。如果說，我還有什麽遺願沒有完成的話，那就是希望你們能繼續在一起，把我們的公司做的越來越好。”
“答應我，請一定一定替我快樂的生活下去。你們不需要記得我，我更希望我毫無痕跡的離開。”這些話是趙泠兮留給二人最後的話語。
趙泠兮去世後，韓簡和栗橙雙雙陷入痛苦的情緒之中無法自拔。
而此時，國內的幾家大型心理咨詢公司打算趁機擠倒韓橙公司。他們借著趙泠兮的死大做文章，指責韓橙公司首席心理咨詢師韓簡沒有準確完成對抑郁癥患者趙泠兮的心理診療，導致趙泠兮跳樓而死。
一時間，國內電視臺對此事大肆報道。再加上國內的心理咨詢行業原本就是剛剛興起的階段，群眾普遍不抱有樂觀態度。因此，韓橙公司一時成了眾矢之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栗橙為了保護韓橙公司，也為了趙泠兮的心願得以完成，出面攬下了所有責任。
他面對電視臺的采訪，公然承認趙泠兮是自己的患者，他由於經驗不足，沒有做好診療工作。對此，他雖然沒有刑事責任，但也脫不了關系。因此，他將引咎辭職，終身退出韓橙公司。
等到韓簡在電視上看見這條新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改變了。就這樣，栗橙變成了心理咨詢界臭名遠揚的醫師。而韓簡的名聲卻得以保住。
一年後，韓簡為了不讓栗橙失業，便把公司的名字改成了韓亞公司。這樣，栗橙才被順利了留下來。雖然韓簡辭退了當時公司的所有員工，但業內對栗橙的評價，他卻無論如何都扭轉不了了。
就這樣，韓簡日覆一日的生活在對趙泠兮和栗橙的愧疚裏。他幾次想對著媒體說出實話，但都被栗橙攔下。
韓簡明白栗橙的意思，他是故意想讓自己活在這種愧疚裏。栗橙不允許他韓簡忘記趙泠兮。而從今天栗橙的態度看來，他甚至不允許自己再喜歡上別人了。
外頭，夜色深沈。韓簡的手指摸向手機裏林雲桑的頭像。“栗橙說得對，我還是不能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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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簡的辦公室裏，栗橙翹著二郎腿，用腳尖畫著圈玩。二人的面前，放著一個藍色的材料袋。“這個病人是我朋友，比較好說話。”栗橙說道。
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每次想將病人用於教學用途、或者病人的治療錄像需要第三人觀看的時候，都要征得病人的同意才行。
看著韓簡表情平淡的點了點頭，栗橙有些不甘心問道：“這個小姑娘人倒是不錯，可情商不高，反應又慢。韓簡，你到底看上她什麽了？咱倆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成果，就全都教給她？”
韓簡的筆尖微微一滯，他隨即幹脆把筆撂了下來，擡眼看著栗橙，而後緩慢而鄭重說道：“理智了這麽多年，就不能再讓我追隨情感，任性一回嗎？”
栗橙一聽這話，回憶的種子就迅速在腦海中炸開。“你特麽忘了你上次任性的結果了嗎？”
韓簡被栗橙的一句話逼出了回憶，她的手裏頓時開始止不住微微顫抖。悔恨如同海浪襲來，轉化成響亮的咆哮聲。“我沒有忘！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栗橙跌坐在椅子上，用手扶住額頭。每次兩個人只要談到這個話題，就必然會發生一次爭吵。“八年了。八年了阿。”栗橙感嘆道。
韓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力平覆心裏的波瀾。他目視遠方，緩聲說道：“泠兮死在我懷裏的樣子，我到現在都忘不掉。”
“所以你就要明白，林雲桑不是泠兮！即使她們長得很像。”栗橙憤怒說道。“哪怕你把所有的心理咨詢知識都教給林雲桑，你也救不回泠兮的命！”
“林雲桑？”韓簡想到那個性子溫吞的女孩。她的確跟泠兮很像，笑起來下巴顯得更短，可愛又單純。性子也都是慢吞吞的，說起話來卻當仁不讓。可是，她們卻也不一樣。
“栗橙，我沒有把林雲桑當成泠兮。”韓簡忽然開口說道。“雖然一開始，我的確是因為她長得像泠兮，才把她招進公司的。可後來，我漸漸發現她們很不一樣。林雲桑，只是林雲桑，與泠兮沒有關系。”
“而且，時間過去這麽久了，我也很想往前看。”韓簡有意無意的瞥了栗橙一眼，帶著試探的意味。
“你沒有資格往前看！”栗橙溫潤的外表下，仿佛藏著一只咆哮的獅子。
“要不是因為你當時治療的不成功，泠兮怎麽會跳樓自殺？韓簡，當時你正在事業的上升期，為了你的事業，更為了泠兮的遺願，我替你擔下了心理咨詢失敗的惡名，導致我現在在心理咨詢界都擡不起頭來！”栗橙聲嘶力竭喊道。
“你要知道，你的公司，你的豪車，你穿的名牌，都是踩在泠兮的屍體上，踩在我的名譽上才得來的。”栗橙的手抓向辦公桌上的一塊玉石，狠狠甩向韓簡身後的墻面上。
“砰！”
玉石碎裂，不少碎片濺到韓簡的身上，可他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
“我告訴你，只要我栗橙活著，你韓簡就特麽的別想辜負泠兮！泠兮從小到大就只喜歡你一個人，你這輩子就只配活在愧疚裏！”栗橙幾乎是惡狠狠的說道。
身材高大的韓簡此刻毫無招架之力。明明是公司的大總裁，可他此刻卻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栗橙砰的一聲摔門而去，韓簡蹲在地上，帥氣的西裝被壓出褶皺。他的雙手緊緊抱住腦袋，感受到鋪天蓋地的疼痛向頭部襲來。
八年前，韓簡和栗橙剛剛開始創業。那時候，他們兩的身後總是跟著一個步伐很慢，可性子跳脫的小女孩。女孩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趙泠兮。
韓簡和栗橙都很喜歡趙泠兮。可趙泠兮，顯然更喜歡性子沈穩的韓簡。不過，三人關系極好，為了保護彼此，誰都沒有戳破這些事。
直到，二人共同組建的韓橙心理咨詢公司在國內開始小有名氣。
但此時，趙泠兮卻因為父母的相繼過世而換上了抑郁癥。
當時，韓簡和栗橙爭了許久。但最後還是決定，由韓簡來為趙泠兮進行心理咨詢治療。一開始，治療頗見成效，趙泠兮不再把自己封閉在家裏，而是時常在二人的陪同下，出門散心。眼看著趙泠兮的笑臉越來越多，韓簡心裏的那塊大石頭也就漸漸放了下來。
一日午後，韓簡正忙著接待病人的時候，栗橙的電話忽然打來。
“簡哥，中央大廈據說有人跳樓，我出差回不去，你趕緊過去看看，萬一是泠兮怎麽辦？！”栗橙的話語十分急促。
韓簡想到最近趙泠兮的表現，對栗橙的話嗤之以鼻。“不可能。我對泠兮的治療頗見成效，她現在幾乎都快痊愈了，怎麽可能會想不開呢。”
栗橙聽了更加著急，“不行不行，你趕緊放下手下的活，過去看看。”
“你給她打電話了嗎？”韓簡一邊向面前的病人賠了個笑臉，一邊問道。電話那頭答道：“幾個小時前打過，她說她去跟朋友泡溫泉了。剛才再打，就沒有人接了。”
“這不就得了，她一定是在泡溫泉。好了，你別多想了，我一會就趕過去。”韓簡掛掉了電話。可栗橙卻不依不饒，一個勁兒的往韓簡的手機裏打著電話。
看著面前的病人神色不耐，韓簡做出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他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狀態，因此錯過了栗橙轉來的現場圖片。
圖片上頭，一個少女散漫坐在大廈頂層，頭發微微被風吹亂。她的身後，站著幾個正試圖搭救她的消防隊員。放大圖片，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女的穿著與趙泠兮平時的穿著一模一樣。
等到半個小時後，韓簡好不容易送走了病人，這才看見手機裏的圖片。那一刻，所有的情緒一股腦向韓簡湧來。他邁著麻木的雙腿，向附近的中央大廈飛奔而去。
風在吹，豆大的雨滴也在不斷落下。韓簡只覺得自己的雙腿越發無力。直到，他看見了人群。直到，他撥開人群，看見了地上的粉裙少女，以及旁邊的一灘血跡。
消防隊員鋪開的氣墊沒有發揮作用。趙泠兮一心求死，故意跑到了另一側沒有軟墊的地方跳下來。
韓簡抱住趙泠兮，一遍遍懇求，一聲聲呼喚。站在旁邊的醫護人員甚至沒有阻攔，因為他們已經在心裏，給趙泠兮判完了死刑。
“泠兮，泠兮，泠兮你別嚇我。你怎麽可以這麽糊塗。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回家，一起旅行，一起過好往後的每一天的嗎？”淚水的閘門再也擋不住，韓簡的臉上一片濕潤。
“泠兮，泠兮。你別嚇我，我不能沒有你。”韓簡只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挖走了一塊一般，除了鉆心的疼，還是鉆心的疼。
韓簡抱著趙泠兮，從白天哭到夜晚，一直哭到栗橙從外地回來，狠狠的抽了他一個又一個耳光。
原本，兩個人的關系該就此分崩離析。可趙泠兮偏偏留下了一封遺書，又把兩個人拉到了一起。
“你們大概是我的世界裏唯一的光彩了。其實我早就想放棄了，可看見你們兩個那麽努力，我是真的覺得很過意不去。我試著為了你們笑，為了你們走出門去，為了你們假裝很開心的生活。”
“但是抱歉，我是真的累了，我真的再也感受不到世界的美好了。我只想一覺睡去，再不醒來。”
“請栗橙哥別怪簡哥。他真的為了我做出很多努力。如果說，我還有什麽遺願沒有完成的話，那就是希望你們能繼續在一起，把我們的公司做的越來越好。”
“答應我，請一定一定替我快樂的生活下去。你們不需要記得我，我更希望我毫無痕跡的離開。”這些話是趙泠兮留給二人最後的話語。
趙泠兮去世後，韓簡和栗橙雙雙陷入痛苦的情緒之中無法自拔。
而此時，國內的幾家大型心理咨詢公司打算趁機擠倒韓橙公司。他們借著趙泠兮的死大做文章，指責韓橙公司首席心理咨詢師韓簡沒有準確完成對抑郁癥患者趙泠兮的心理診療，導致趙泠兮跳樓而死。
一時間，國內電視臺對此事大肆報道。再加上國內的心理咨詢行業原本就是剛剛興起的階段，群眾普遍不抱有樂觀態度。因此，韓橙公司一時成了眾矢之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栗橙為了保護韓橙公司，也為了趙泠兮的心願得以完成，出面攬下了所有責任。
他面對電視臺的采訪，公然承認趙泠兮是自己的患者，他由於經驗不足，沒有做好診療工作。對此，他雖然沒有刑事責任，但也脫不了關系。因此，他將引咎辭職，終身退出韓橙公司。
等到韓簡在電視上看見這條新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改變了。就這樣，栗橙變成了心理咨詢界臭名遠揚的醫師。而韓簡的名聲卻得以保住。
一年後，韓簡為了不讓栗橙失業，便把公司的名字改成了韓亞公司。這樣，栗橙才被順利了留下來。雖然韓簡辭退了當時公司的所有員工，但業內對栗橙的評價，他卻無論如何都扭轉不了了。
就這樣，韓簡日覆一日的生活在對趙泠兮和栗橙的愧疚裏。他幾次想對著媒體說出實話，但都被栗橙攔下。
韓簡明白栗橙的意思，他是故意想讓自己活在這種愧疚裏。栗橙不允許他韓簡忘記趙泠兮。而從今天栗橙的態度看來，他甚至不允許自己再喜歡上別人了。
外頭，夜色深沈。韓簡的手指摸向手機裏林雲桑的頭像。“栗橙說得對，我還是不能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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